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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6b9小说网 > > 打铁匠的俏夫郎 > 打铁匠的俏夫郎 第39节
    赵炎一顿,偏头看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青木儿红着脸没松开,还往赵炎身边靠近了一点点,他没好意思看这汉子是什么神情,转头去看街边五花八门的小摊。

    铁匠铺外头依旧是二万看摊,他见赵炎回来,打了声招呼:“赵师傅回来了?方才掌柜的找你,说是客人有一把菜刀指明让你打。”

    “行。”赵炎冲二万点头,转头想和小夫郎多说几句,奈何铺子里忙,只得说:“我进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青木儿看着他,踌躇片刻,忽然抿起唇,羞赧地小声说:“早些回。”

    赵炎微微一顿,凌厉的眉眼蓦然软和,低声回道:“好。”

    赵炎和家人打了招呼,便回铺子里忙活儿去了,青木儿跟着爹爹阿爹继续往前走。

    糯米铺子离铁匠铺有点距离,走过去约莫一刻钟。

    路上,沿街遇到卖陶罐的,周竹想起家里的煲汤陶罐被老鼠弄碎了一个,立即走去买了一个。

    碎的那个肚大口小,这回买了个肚大口也大的,盛汤好盛些。

    买了陶罐,又遇到卖蜡烛的,一想家里蜡烛也不剩多少了,就买了二十根,买得多,还饶了两文。

    这些买了一定会用的东西,周竹一向不会吝啬。

    走走停停,到了米铺。

    赵有德和周竹进去挑米,青木儿带着双胎在外头看东西,他们怕堵着别人的路,便站到了屋檐下,三人排排站着看街市。

    这时,有一卖簪花的小贩走过,余光瞥见三人,中间那位小夫郎长得甚是好看,且看着年纪不大,旁边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,一个女娃一个小哥儿,卖簪花发带的,就得是挣女娃小哥儿的钱。

    小贩眼珠一转,登时高声叫卖:“簪花,发带,粉的红的黄的喽,三文一朵大簪花一文一条长发带喽!”

    赵玲儿和赵湛儿被这一声吸引,双眼直直盯着如同真花鲜艳的大朵绢花,他们年纪虽不大,可也懂得爱美,在家中时,就常常黏着哥夫郎给他们的发髻插花,此时见了绢花,止不住心动。

    不能买,看看也好呀。

    青木儿也在看,但他看的是绢花的样式,走街小贩卖的绢花发带一向以便宜为主,要论漂亮精致,也是达不到的,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绢花,也有许多人喜欢。

    甚至家中有钱的,不止买一朵,遇见心仪的,买上几朵,每日换着戴。

    这不,小贩高声吆喝虽没喊得屋檐下的三人来买,但也吸引了几个妇人夫郎来问价,围着人多了,还有汉子来问。

    汉子戴簪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,有道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。

    买了糯米出来的周竹和赵有德见三人巴巴望着那卖绢花的小贩,心知他们喜欢,便说:“喜欢哪一个?阿爹去买。”

    赵玲儿眼前一亮,拉着周竹的衣摆高兴地说:“阿爹,我想要粉色的那一朵!”

    赵湛儿想了许久,小声说:“黄色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周竹摸了摸两个娃娃的头,上一回给两孩子买绢花,早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,平时他们难得来一趟三凤镇,即便来了,也不会嚷嚷着要买东西。

    偶尔买两条带颜色的发带就能让他们高兴许久,现下说要买绢花,更是开心得不行,立刻就想过去。

    赵有德在后头挑担子,周竹带着孩子们去买,依着两孩子的喜欢挑了粉色的木兰花和黄色的菊花。

    挑完了双胎想要的,周竹看向青木儿,青木儿连忙摆手说:“阿爹,我不用。”

    青木儿很少出家门,最多去河边洗个衣裳,吉青山挖挖野菜,干活儿戴花还得顾着这花会不会弄脏,花钱买的,弄脏了心疼。

    “如何不用?”周竹笑说:“我们清哥儿长得好,戴了花,一定好看,木兰花如何?我看那菊花也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阿爹……”青木儿还想拒绝,然而当他看到阿爹笑着等他挑时,到嘴的话却无法说出口,他踌躇片刻,挑了那朵木兰花。

    周竹掏出钱袋数了九枚铜板给那小贩,三朵漂亮的簪花,一人一朵,稳稳地插入发髻上。

    青木儿今日半披发,一朵偏淡粉的木兰花戴在头上,清俊秀娟的面容平添几分艳丽。

    路过的人看到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,纷纷来这花贩子处买簪花。

    那小贩转眼之间,卖出几十朵,笑得合不拢嘴,担起花架美滋滋地继续叫卖:“簪花喽!发带咯!”

    第38章 猪蹄

    从镇上回到家, 已是傍晚。

    走了一路,肚子也饿了,回了家, 青木儿放下东西洗过手, 就进灶房烧火准备做晚饭。

    如今他不用阿爹在一旁看顾, 也能自己做一顿简单的饭菜, 味道不好不坏, 还算能吃。

    周竹把路上买回来的东西都归置好,陶罐要拿出来洗干净晾干, 买的糯米没那么快做, 便挂在了竹篮上。

    他看到竹篮上的鸡蛋攒了不少,便对青木儿说:“晚上做个蛋花汤?”

    青木儿正愁不知道做什么好, 闻言点了点头, 说:“阿爹,再炒个豌豆好不好?”

    周竹一笑:“想吃啦?”

    青木儿不太好意思地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上回阿爹炒了一道菜,豌豆胡萝卜丁玉米, 还有一小块瘦猪肉丁, 混在一起炒, 颜色好看不说, 还特别下饭。

    一口下去,玉米的甜味,胡萝卜的脆,豌豆的糯,还有肉香味,混在一起,好吃极了。

    “行,家里没有种玉米, 我到你纪小嬷家换两根。”

    周竹到后院拧了两颗菘菜,又拿了一个鹅蛋去找纪云换玉米。

    村里多是这样以物换物,家里没有的,就拿上点菜啊蛋啊布啊,去别家换点别的回来,镇上卖东西有时也会物物交换,但是少一些。

    做蛋花汤不难,青木儿去后院摘了一把小葱,切碎放入大碗里,又拣了三个鸡蛋,磕进碗里撒上一点点盐巴再加少许水,用筷子打散,看着差不多了,锅里的水也开了。

    他抽掉几根柴火,等了一会儿,然后一边搅动碗里的鸡蛋,一边淋进锅里,热水一烫,漂亮的蛋花就出来了。

    蛋花不用煮太久,鸡蛋淋完就差不多可以起锅。

    他拿长勺把蛋花汤舀到方才放了葱的大碗了,最后淋上一点油,就做好了。

    天冷了,菜容易凉,做好的蛋花汤放在灶台上,用灶火余热煨着,他忙完这个,便去把胡萝卜切成丁。

    这道菜炒起来简单,只是切丁麻烦。

    切好胡萝卜,周竹也回来了,他不仅换了两根玉米,还拿回来一根青蔗。

    青蔗可是好东西,难得的甜味,外头买的石蜜就是用青蔗汁做的,村里头田地多的人家都会种上一两亩,纪云家就种了两亩,每年能卖好多钱。

    赵家田地少,光是种稻米都不够吃,肯定不能种甘蔗。

    对于靠田地吃饭的人来说,种什么都不如种稻米来得实在,只有吃饱了,才有余力去种别的。

    “你纪小嬷说今年的青蔗很甜,晚些时候,削了吃。”

    周竹把青蔗放到灶房里,然后拿着玉米去水缸处冲了两下水,用小刀顺着玉米粒的缝隙划了一刀,另一头再划一刀,用手一掰玉米粒便下来了。

    别的菜青木儿都准备好了,玉米剥好就能下锅炒。

    “我来炒,你出去和玲儿湛儿玩一会儿。”周竹拿过铁铲,笑说:“炒菜烟熏得很,仔细把簪花糊上了油,那就不好看了。”

    青木儿挠挠脸,笑了一下,说:“知道了阿爹。”

    院子里赵玲儿和赵湛儿在给对方调整簪花的位置,重新插了几次都不如一开始的好看,然而一开始怎么插的,他们也忘了。

    他们见哥夫郎从灶房出来,噔噔跑来找哥夫郎重新戴。

    青木儿不仅给他们重新戴了花,还重新编了发髻,让这花同发髻混为一体,彷佛这花就是从这发髻上长出来的。

    双胎带着新发式去灶房找阿爹去了,青木儿拔下头上的绢花,捻了一下花瓣。

    这样的绢花,在院里多得是,不过大多是次一些的妓子才戴的,像美夫郎用的,多是用绢丝,丝绸,抑或是娇养出来的真花来做。

    他把手里这朵木兰花重新捻了花型,将合拢垂蔫的木兰花弄成了盛开的模样,然后放回了房里桌子的抽屉里。

    这花,平时用不上,还是小心收着为好。

    晚上,赵炎比平常要早回两刻钟,他回到时,家里刚做好饭,青木儿摆完了碗筷出堂屋,就见他打开篱笆门进来,青木儿连忙迎上去。

    青木儿急匆匆走了两步,又觉自己着急忙慌得不像样,便放慢了脚步走过去。

    他仰起头,露出笑脸,小声说:“回来了?”

    赵炎惦念着那句“早些回”,一下工,便小跑着回了,要不是中途要去买东西,只怕回得更早。

    他垂眸看着小夫郎,不知怎的,想捏捏他的脸,但他手脏,只能摩挲两下手指过过瘾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赵炎应。

    青木儿拿过水缸木盖上的葫芦瓢,“先洗手,吃饭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,我先将东西放好。”赵炎手上拎着一个两包看不清是什么的纸包,他把纸包放回房里,便出来洗手。

    洗了手便去吃饭了,晚上的菜色简单,但是下饭,周竹蒸了番薯米饭,吃起来甜甜的,十分软糯。

    吃过饭,周竹就把那根青蔗拿出来,砍成六小根,一家人坐在堂屋里,一边烤着火盆一边嚼。

    双胎第一回吃这样甜滋滋的青蔗,他们不知道吃了要吐渣,嘴巴咬了一小块,嚼着嚼着,还给吃进去了。

    周竹一看,连忙说:“这青蔗渣可不能吃,嚼了甜水,得吐出来。”他咬了一口,仔细嚼尽青蔗渣,再吐到手里放进火盆烧。

    青木儿也是第一回吃,他嚼了半天,觉得这蔗渣难咽,因而一直在嘴巴里嚼着,直到阿爹说了,他才知这东西要吐出来。

    他把嘴里嚼到没味的蔗渣吐出来,又咬了一口,青蔗可真甜呐。

    嚼着嚼着,他不知怎的想起了美夫郎,也许今日那朵绢花,也许是这样甜的滋味,让他此时回想起了美夫郎。

    他想,若是美夫郎,一定会懂怎么吃,也一定会喜欢这样的青蔗。

    夜里青木儿拿衣裳去洗澡,赵炎把买回来的两个纸包拿给周竹。

    周竹拿着翻看两下,疑惑道:“这是什么?瞧着像药包。”

    赵炎说:“店里的伙计说,这药粉能杀蜚蠊,我买了两包,辛苦阿爹明日往屋角撒一些。”

    周竹一愣,瞬间意识到了什么,他看着儿子那冷硬的面庞缓缓笑了。

    这大儿子小时候调皮没个正形,长大了人冷少言,他担心过儿子不细致,却没想到大儿子看着粗野,对夫郎如此细心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,明日一早,我便撒。”周竹笑说:“保准每个角落都撒满。”

    “嗯,辛苦阿爹。”赵炎说。

    第二日一早,周竹果真把每一个角落都细细撒了药粉,连柴房都没放过。

    青木儿不知其意,还帮着一块儿撒,撒完了,周竹才同他说这是赵炎买的药粉,为了杀蜚蠊。